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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突破框架創新?翟本喬:為何考選擇題不能答「不知道」?

2016 年 03 月 21 日

你知道插座的兩孔(我說的是兩孔一樣大的那種)到三孔,中間隔了近三十年嗎?創新,真的有這麼難嗎?這次讓和沛科技的創辦人、人稱翟神的翟本喬來和大家聊聊,困住創意的「框架」到底在哪裡?

自 2012 年起,美國國務院與歐洲在地合作夥伴共同設立「數位創新中心(Digital Innovation Center)」。台灣的美國創新中心(AIC,American Innovation Center)為全亞洲第一個創新中心,由美國在台協會與台灣創意設計中心共同設置,旨在推廣數位學習及創新資訊,並分享美國創意趨勢與多元文化,以「創新、創業、數位、文化設計」為四大主軸,提供社會大眾、個人工作者、及青年學子最新相關資訊與課程,啟發創新思考。

「兩個月前,有一位頭髮比女人還長的男人被大家用選票送進立法院,」AIC 在松菸文創辦了一場《NEXT 想向下一個世代》論壇,主持人介紹,「接下來要上台的這位是我非常喜歡的創業家,他也擁有一頭比女人還長的頭髮。」

創業家本人 ─ 和沛科技的創辦人暨總經理翟本喬似乎也很喜歡這個介紹詞,上台後他接著說,「所以我就大搖大擺地留著比女孩子還長的頭髮,走進台北文創,跟大家聊聊創新。」

翟本喬與大家分享
和沛科技創辦人翟本喬與大家分享對「創新」的看法(照片非當日拍攝,photo via COSCUP@flickr, CC License)

阻止創新的元素太多,制度、習慣、隱含的假設

翟本喬畢業於紐約大學電腦科學系博士班,待過貝爾實驗室、Google、台達電等公司,2013 年創辦和沛科技,提供雲端儲存、軟硬資訊與運算解決方案;同年七月發生令人痛心的「洪仲丘事件」後,和沛科技團隊在兩週內開發出他們的第一個產品:能讓手機錄下對話內容或外界環境聲音的「蒐證雲(evi.tw)」。

「在 AIC 講創新很合適,美國本身就是一個創新的國家,他們不要國王、創造了聯邦。」翟本喬說,「創新要打破現有框架,包含社會制度、養成的習慣、心理成見,這我又叫它隱含的假設,是一個漫長的歷程,而不是盲目破壞。」

「標準制度例如工業標準,像是插座有標準規格,定下去就非常難改,第三孔接地線也是經過 2、30 年才加上去;另外像是市場上的商業遊戲、企業內部制度、教育制度,以及為了讓你容易上手的所謂『招式』。」

「在商業層面有一些潛規則,比如股票發行後是給承銷商再銷售至客戶端,不是投資大眾直接賺錢,所以現在美國有些公司改成大眾競標、獲利給民眾,這讓承銷商很不爽。打破標準時,既得利益者會反對,這是踏出框架最困難的地方。企業內部也是,人事管理可能規定三年最多升一等、考績分成 ABCD 要有 70% 是 C,但這種制度是怎麼來的?以前生產線員工大家表現都差不多,只有少數特別突出,所以 70% 拿 C 很正常。但現在充滿創意的公司裡就很不合適,厲害的人可能產值是同事的十倍、二十倍,在獎勵制度上應該要區分,很多歷史的包袱應該要被打破,生產力、創造力才能被提升。」

如果選擇題勾「不知道」還能得 1 分呢?

教育制度方面大家都知道,考試要寫出標準答案才能得分,但它也無法真的測出我們未來工作表現。全國教師甄試有一題:什麼樣的題型最能測出學生真正程度?A、是非題,B、選擇題,C、填充題,D、申論題。答案是申論題,但很諷刺的是,這題是選擇題啊,那它能測出教師程度嗎?」

但就算是選擇題都還可以突破框架創新,他舉了徐匯中學的段考數學題為例。「有三個選項的單選題,答題機制設計為答錯 0 分、答對 3 分,然後多增加一個選項是『不知道』,勾選則直接得 1 分,因為隨便猜平均值是一分阿。以前如果學生隨便猜,猜對考卷發下來你不會注意、也不會檢討,但那不才是小考的真正目的嗎?」

「其實這還可以加上第五個選項:我確定我對,跟你賭一分。我們答題時常會用刪去法,若確定某一選項是錯的,刪了它我的期望值就變成 1.5 分,這時我不會勾不知道,還是會猜剩下兩個選項其中之一。如此一來,才會有真正的滿分。」但可惜後來有家長向校方抗議,機制就取消了,那次考試也被要求重來。

1 加 1 等於多少?2 嗎?但這是你假設在算自然數。在物理邏輯裡 1+1=1,而在數學的最小場裡面,1+1=0。心裡有了成見,答案也會因為隱含的假設而有所不同,成為你思考決策的框架。你的假設是什麼?

翟本喬說,就算是選擇題也能創新(photo via Duncan Hull@flickr, CC License)
翟本喬說,就算是選擇題也能創新(photo via Duncan Hull@flickr, CC License)

突破框架實例:Google 搜尋排名和次高暗標拍賣

幸好,即使存在這麼多阻止創新的元素,我們還是有許多令人振奮的創新案例,像是 Google 和拍賣。

「Google 是世界上第 12 個誕生的搜尋引擎,但非常成功,因為他們突破了舊式的網頁排名順序(PageRank)。以前的資料庫系統觀念是依照網頁本身內容決定順序,容易有很多垃圾、廣告,或塞入別人的熱門搜尋字以提升排名。Google 想做別人喜歡的搜尋引擎,意思是依照『其他網頁連結』排名,其他網頁若有提到你,代表他們喜歡,你就會被加分。這種民主表決方式效果很好,也在數學上證明有 Fixed point、會收斂,創新要能被證明是可行的。」(註 1)

「常見的拍賣方式大概有三種,英式拍賣採用逐次加價、荷式拍賣則是計時減價(和荷蘭為花卉集散中心有關,商品價值會隨時間遞減),還有不公開資訊的暗標,三者的共同點是最高價者得標,所以也都有個缺點:贏家之悔。得標者總是後悔自己出了太高的價格。」

「後來,William Vickrey 提出一個解決方式:次高暗標,最高標者得標、但付次高價。在數學上同樣證明,若大家都誠實出價,結果是一樣的,心理上卻比較爽。後來這個人得到 1996 年的諾貝爾經濟獎,當然還源於他在資訊經濟學上的貢獻啦。」

次高暗標(photo via M C Morgan@flickr, CC License)
William Vickrey 提出次高暗標(photo via M C Morgan@flickr, CC License)

「所以你問我如何突破框架?反省、改變習慣,接受容忍新事物;挑戰改變標準、超越制度。同時找出證據,打破二分法思考、保持彈性和多元性,也不要過度優化。」

有大突破的創新企業,成功時直接或間接創造大量工作機會

那創業呢?他說,你可以先問自己為何要創業,如果是想當老闆,可以花五千塊註冊公司,印名片當董事長就好。接著要看你創哪種業?目標多大、資源多少(你需要多少,然後乘以 10,拿得到再創業)、需要哪些人才夥伴、對經濟影響多大(這會影響別人的投資意願)。「真正有創新、大突破的企業,服務的是全球市場、產生出口金融活動、擁有創新營運模式或技術、成功時直接或間接創造大量工作機會,並對競爭優勢進行保護,像是專利。 」

「另外投資也有分層次,從最底層的投資資產,到投資營收、獲利、成長,以及投資客群和通路(你還沒賺錢但擁有用戶),接著是投資技術,這可能是 A 輪,而最高端的是投資團隊、投資人。」

「不同屬性的資方則在意不同面向,金融界看財務考量、回收,產業界看策略性、上下游(公司不一定要賺錢、集團受益就好),創投會考慮整體綜合效益,並以財務回收為最終目標,政府有它的政策性考量(我認為政府不應該做投資這件事,大家教育水準都很高、產業變化快,政府其實跟不上了),富豪個人則可能取決於財務、公益、政治立場。另外還有著重宣傳、是水溫的群眾募資,當然也有投資蟑螂,找人投資拿傭金。」

簡單來說,創業要看的就是「作何、為何、如何、蕭何(找誰,就像蕭何替劉邦找到了韓信)」,以及記住一件事:唯一可以確保你的夢想不會實現的方法,就是自己放棄!

 

註 1:Google 已於本月證實將 PageRank 從工具列移出

Cover photo via Duncan Hull@flickr, CC Licens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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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nX 編輯,商學院畢業的小流氓,除了文字,最喜歡狗和吉他。非常羨慕神樂,想養一隻定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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